太阳鲸

反逆白黑/朱修不完全整理见合集,主播士潇,《棠棣》七九,《花亦山》玉泽右向,凌玉/忱玉杂食向,关注请注意

[殇籁深情] Il cuore del Re 国王的心(上)

脑洞来源:意大利童谣《Il cuore del Re



  现在我要对你说一个故事。那是我年轻时听来的,从那时起,我每次一想到它,就好像觉得它更可爱。故事也跟许多人一样,年纪越大,就越显得可爱。

 

  这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枢木十一世国王朱雀还坐在他的王位上,他曾伴随着隆隆战鼓、在头上飞来飞去的子弹即位。炮弹在身边出其不意地炸开,火警鼓的鼓皮被敲得发烫,年轻的国王没有半点迟疑,带领着大家挺进,有人跪倒下去,两穴流血,面色苍白。而朱雀还保持着他健康的肤色和坚毅的眼神,鼓励那些有意退却的士兵夺取胜利。战争落幕,那些佩戴着银徽章走回家园的骑士们回忆起来,感慨他们在血肉横飞的恐惧之间听到国王的呼召,犹如听到东方神鸟的鸣叫,这声音欢欣地涌过了一颗颗心脏,驮着国王的名字从后方飞到前线。这是一场大火,欢欣鼓舞的大火,燃起了士兵的斗志和必胜的决心。

  战后时代,在英明君主的带领下,许多事情改换了,许多东西变化了:湖泊和沼泽变成了可爱的草原,矮丛杂生的荒地变成了良田。受到一幢幢建造起来的房舍的遮掩,苹果树和接骨木灌丛在多摩河畔长起来了。河水急急地流过城市,一些古代骑士的堡寨和长满绿葱葱的葡萄的山丘,要把自己的水和对国王朱雀的赞美流入多摩河之中。王城的圣钟在鸣响,神圣的国王既会挥舞剑,也会念圣经;既有势力又意志坚强。他在这片曾经贫瘠的土地上洒了圣水,在主教的授命下建立国王自己居住的城堡。无穷尽的厅堂已用大理石建造成了,人们用智慧和敬畏同双手在工艺师的作坊中能生产的一切东西都在这里展示了。就连古代宫殿与泥炭沼泽的遗留物,也都在这里露面了。最后一座塔楼建好之时,太阳光一直亲吻着它。

  “朱雀国王的城堡建起来了

  宫殿有着钟塔

  庄严而高矗;

  台阶,

  阳台;

  噗!

  呼!——

  北风

  把腮帮鼓起

  吹啊,

  刮呀!

  宫堡却仍然屹立!”

 

  尽管朱雀的城堡固若金汤,北风却吹进了大街小巷,卷得尘土飞扬,刮走了一个草顶。牛与猪在街沿的水沟里游荡。朱雀知道了这件事,垂问身侧的教父这股强劲的北风从何刮来?教父给国王看了一组画,画上有汹涌的大海和沉重的冰块,冰块上尽是从北部的大石山滚下来的石块。在海水下面有许多沙堆,下一张,冰块推着巨大的岩石撞在整个沙堆上;整堆浮冰全都搁浅了,北风从再也无法离开沙堆的浮冰块上擦过,带着狠裂向南部朱雀治理的国度逼近。“这块浮冰险地叫做‘贼岛’,”教父说,“如果岛上有盏灯燃着,那便是走私贩子、流放犯人和名为‘黑色骑士团’的恐bu分子团伙在‘贼岛’上干他们的非法行为。”

  义勇的国王听了不禁拍案而起,“我要镇住他们,要他们降服。”谨慎的教父阻止了国王发兵的冲动,“陛下且慢,请看这几张画。”

  一片阴湿的地带,或许是沼泽地,蚊子在空中肆意起舞,一个面色苍白的人躺在石床上,旁边站着一个尖耳朵、尖牙齿,双眼血红的巫师,他那灰暗冰冷的手上长着瘦长的指头。每个指头便是一件刑具:大拇指和食指是一把剪刀和一把螺丝刀。中指是一把尖锥,无名指是钻子,小指头则是喷蚊子毒液的喷子。

  “那巫师就是贼岛上恶名昭著的鲁路修·兰佩洛基,他面目可憎,丑陋不堪,通体被鳞片,脚趾间有蹼,尖嘴里长着分泌毒液的獠牙,需要在人的肉与骨上磨快。这个床上睡着的人面色惨白,已然毙命。巫师兰佩洛基正要用糖浆和醋栗浸泡他,然后把他放在火堆上烤软,再暴露于北风下烘干,往人身体的洞里填满干果和梅李,接着把他从头到脚摇松,一个关节一个关节地拽开取食。”

  这便是王城里妇孺皆知的巫师鲁路修·兰佩洛基的故事,每当谁家的孩子哭闹,母亲只要对他们一提兰佩洛基的名字,响亮的哭号立刻变成胆怯的嗫嚅。朱雀自然也耳熟能详,“看来贼岛上的确有这样可怕的人,但这不能成为我退缩的理由。只是在出发之前诚然要做好准备。”朱雀吩咐教父下去准备好辟邪的宝物,他准备等北风的势力稍微退去方带兵北上。

 

  于是这个故事的精彩之处,就在朱雀征伐贼岛的前一个夜晚发生。

 

  城堡的壁炉里火焰熊熊燃烧着,国王出外巡视归来,在舒适的卧房内脱去了外衣。地上铺着厚厚的双层地毯,地毯下还衬着三层厚纸,呆在里面就好像呆在一个装着热空气、塞得很严实的瓶子里。风在城堡外呼啸,朱雀渐渐陷入了浓重的睡意之中。

  他安静地睡了,可是屋里屋外全没有安静下来。大风拍打着窗户,吹得铁窗栅呼呼乱响。国王的护卫在门口来回走了一阵子,他们这个职位全然没有活干,朱雀即位以来,任何想要近身都无一例外地被英勇无匹的国王自己擒住。侍卫们索性甩掉靴子,原地坐下,被不知道为何突然袭来的睡意攫取了神志。走廊的灯火摇曳了两下,倏地熄灭了。地板微微地震了几下,墙上列祖的画像抖动起来,然而这对于一个地震频发的岛国来讲,还不足以将神经坚强的人们从熟睡中惊醒。这一点,鲁路修·兰佩洛基考虑得十分到位。

 

  鲁路修·兰佩洛基,这位年轻的巫师就像牛奶和血——白皙的皮肤如浸在木乳里的宝钻,腥红的瞳子又如浸在鲜血里的玛瑙。他在使用魔力的时候眼底隐隐可见不死鸟振翅生姿,恢复正常时则回到紫龙晶一样惑人的色泽。他傲睨那些轻易中了魔术便倒下的无用守卫,样子既耀眼又迷人。他勾起一个势在必得的笑,牙齿白得发光,一如眼睛的明亮。他的身形纤细,脚步轻盈,却应了那吓唬孩童的老调童话,每走一步都踩在破碎流血的人类心脏上。

  他的美貌睥睨万有,性情却也是地球上数一数二的危险。他披着丝绸和天鹅绒做的衣服,高贵得如同一个王子,美丽得像一个安琪儿,内心却怀揣着恶魔的计划——他这一次冒险从贼岛的庇护处赶来王城,为的是要取神圣国王枢木朱雀的心脏。

  “这个时代就是如此,人们念着《主祷文》入睡,男巫女巫的境遇悲惨至极。”鲁路修一边在国王寝宫那扇上了锁的华丽大门上施法,一边愤愤不平地想到,“不是被人烧死,就只能假扮成普通的人类,由于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欠缺一技之长而饿死在街头。”他是男巫,他捧在手心的妹妹娜娜莉是女巫,虽然已经跟他们出生所在的、邪恶而庞大的巫师宗会布列塔尼亚家族脱离了关系,但人们还是为他们准备了辣椒水和绞刑架。

  “为了创造一个能够让娜娜莉幸福生活的世界,我必须让全天下的人服从我的命令。”鲁路修回忆着自己的初衷,制造这味强大的药水必须要当前王国统治者的心脏才行,因此他冒险潜入了朱雀的城堡。照明用的暗星在他身侧悬浮着,黯淡的光线里,巫师成功地解除了门锁。鲁路修有着连人类的智者都无法匹敌的聪慧与狡黠,这也是为什么他的声名最为可怖的原因之一。

  熄了星灯,鲁路修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这位小心计划好一切的巫师显然算漏了一件事,那就是被民间誉为“东方神鸟”的国王朱雀,自出生起便有圣光护身,再加上贴身佩戴了牧师为他准备的十字架,即便厉害如同鲁路修,所施的催眠术也不再对朱雀起效。

  国王依稀睁开眼,窗子透进风来月光照在地板上,时明时暗,就像云朵在风暴中来而又去。阴影中和光亮中都隐藏着一种不安。最后地板上的影子成了形,朱雀看着那个摇晃的东西,心底有冷意涌上。

  地板上有一个身影,又细又长,就像一个孩子用石笔在石板上画出的人形。一条细线便是身躯,一划再一划便是手臂;两只脚也各自是一条线,头是多角形的。

  这形象逐渐地清晰起来。他穿上了一件衣服,非常薄,很精细,但看得出这是一个成年人。

  朱雀听到了一阵低吟,心中警铃大作!有入侵者!能够撬开来自全国各地的能工巧匠为他精心制备的七把门锁,这个慑人的能力……难道说会是……

  头脑中蓦地浮现出巫师兰佩洛基那穷凶极恶的魔鬼形象!朱雀立刻从床上一跃而起,保持警备的状态,祖母绿的眼睛里紧绷着随时准备大干一场的厉色。

  然而,那抹厉色,再看到鲁路修的刹那间,融化成不知所是的波光。

  神样的枢木朱雀,战功显赫,顶天立地,相貌堂堂,全国的女子无论是否已婚,都不可自拔地为他倾心。然而这位国王却将单身主义进行到了连大臣都开始替他着急的今天,他终于明白自己一直在等待着的感觉是什么了。

  鲁路修的轮廓已经在朱雀重新自动点亮的床头灯映照下,变得清晰可见。朱雀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盯着他那比宫廷收藏室里内的任何一块宝石还要流光潋滟、明亮若星的眸子,精巧的鼻翼下是一张正在一开一合的檀口,隐隐可见白如编贝的牙齿和红润如莓的软舌。他的脖颈修长白皙,向下隐没到惹人遐想的领口里。他正比划着手势的五指纤纤,润如春笋,让人恨不得一把握在手里,又怕用力过猛伤到皮肤包被的骨骼。朱雀在想究竟是谁编造出来鲁路修的五指分别是剪刀、螺丝刀、尖锥、钻子和喷头的谎言,在北上之前一定要先以欺君之罪用上述五种工具办了他。

  一开始见朱雀醒来,意识到自己的咒语没有起效的鲁路修不禁大惊,然而片刻之后他便凭借着自己引以为豪的冷静恢复了过来。反正这个“取心”的咒语要在人清醒的时候生效,鲁路修回忆着咒术书上记载的施法步骤,嗯,首先,第一步是——

  念完第一段咒语,然后同你要取走心脏的对象接吻。

  尽管已经恢复了冷静,鲁路修的脸颊还是不可避免地染上一层红晕。他试着寻找能够替代这一步骤的方法,却无功而返。而他脸红的样子被朱雀看在眼里,更加忘乎所以。巫师上前一步用他那被自己肖想了许久的樱唇堵住自己的时,朱雀把从小到大学到的近身防卫术全都抛到了里约,不受控制地想要加深这个吻。

  鲁路修这是第一次接吻,想到付出了这样沉重的代价,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懊恼。一边抗拒着国王撬开自己的牙关的进犯行为,一边抽出一点快要消逝在这个侵略意味越来越浓的吻里的神智,思考下一步的动作。

  手抚上你要取走心脏的对象的胸膛,用食指指尖轻点对方的心脏,念完咒语最后一段。

  于是在这方面单纯到不知道将手放在对方胸前等于默许对方行为的鲁路修,照着书上记载的做了,却让欣喜若狂的朱雀胆子一下大了起来,一手仍然扶着鲁路修的后脑,另外一只手则直接滑进了对方禁闭称不上森严的衣襟,引得鲁路修叫喊出声,却被朱雀不管不顾地继续堵住。

  鲁路修现在有些后悔了,他常年深居在贼岛的老房子里,平时只跟娜娜莉一个人和家里的一口魔镜交流,终日不见外人,根本不懂得世间这些情爱之事,只觉得被朱雀的举动弄得头脑昏昏沉沉,就好像中了自己的催眠术一样。但是既然已经做到这步就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做下去,在朱雀那只放肆的手即将探进他的裤腰、抓取他光滑的臀瓣之前,鲁路修用几乎颤抖的手指指尖点住朱雀的心脏,用尽力气念出了最后一段咒语。

  朱雀这边正惊喜于掌间滑腻的手感,突然感觉似乎有一根火红的铁签捅进了他的肋骨,接着那股火热感消失了,他好像落到了柔和的水里,眼前仿佛有白色的睡莲和绿色的叶子盖住了视野,他感到自己慢慢地沉下去,解脱了,自在地休息了。

  就这样,巫师鲁路修得到了国王朱雀的心,嗯,各种意义上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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