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鲸

反逆白黑/朱修不完全整理见合集,主播士潇,《棠棣》七九,《花亦山》玉泽右向,凌玉/忱玉杂食向,关注请注意

[反逆白黑] 献祭 Sacrifice (一)

故事背景:公元前7世纪到4世纪,约同于古希腊奴隶制城邦制过渡时期,奴隶制度和氏族制度并存,世袭君主有最高统治权。起源于伯罗奔尼撒半岛的牧神崇拜,逐渐盛行到布列塔尼亚境内的各个岛屿之上。牧神帕昂(Pan,又译潘恩)是著名的忄生欲与生歹直之神,故布列塔尼亚贵族有豢养忄生奴隶为牧神献祭的传统。

 

鲁路修属于布列塔尼亚的贵族统治阶级,是奴隶主;朱雀是布列塔尼亚从战败国尼洪俘虏而来的奴隶,被鲁路修选中为自己的忄生奴。

 

对,你没有看错,鲁路修是奴隶主,朱雀是忄生奴。然而攻受不逆,请朱修党放心食用。

 


引子

 

  幽暗的死亡松开了我的双臂,

  这不知感恩的猎物挣脱逃逸,

  取笑着我至今仍苦饮的啜泣。


  我的热情啊,你是知道的,暗红石榴

  会迸开成熟的籽迎向蜂的呢喃,

  而我们的血液被每个擦身而过的

  形象攫取,流向无尽的欲望之海。

  当树林转灰而泛金,

  夏季于叶间让位,颂歌扬起,

  埃特纳!避静的爱神以无邪的脚步 

  走上你的熔岩,

  即使忧伤的睡眠雷响,火焰冷冽地燃尽。

  我拥抱了王后!

 

  惩罚注定降临…

  不,是灵魂

  受到肉体的压迫,失去言语,惊慑而哑口,

  于正午骄傲的沉默下终于屈膝:

  因此,让我沉睡吧,好忘却罪孽,

  肢体伸向饥渴的沙地,畅饮

  醇酒生长的星辰所撒下的丰沛星光!

 

  情侣,再见,我将看见你们此刻化成的幻影。

 

  ——[法] 斯蒂芬·马拉美《牧神的午后》/(译)紫蓉



正文

 

  无月的深夜,潘多拉贡卫城围墙之外的海港内,布列塔尼亚君主查尔斯麾下的战舰整装待发,只等拂晓之际起航,驶向其统治范围下的基克拉泽斯群岛。查尔斯又封了他的几位成年的儿子们为这些岛屿上的总督,驱逐岛上行劫致富的海盗和岛屿原住未开化的蛮族。盗贼的领袖本是强有力的人,然而在查尔斯所向披靡的军事实力下,这些没有城墙保护、分散在岛屿海域四处的游散力量,就如陆上的殖民地势力一样,纷纷归从查尔斯的强权,并向布列塔尼亚保证上缴武器、地产、金银和奴隶,协约中止之日遥遥无期。

 

  而潘多拉贡卫城围墙之内,白羊王宫一千多间大小宫室里,王室成员们已经酣然入梦。而奴隶们或是赤身裸体地跪在床边,或是被禁锢在沉睡中的主人臂膀内,惶惶不安地等待第二天的来临。侍卫们把守在卧室的门前,还有短短的几个钟头,他们就要得到命令,或是将奴隶拉进赛勒涅之殿——那冠以月神之讳却与死牢无异的预备献祭之所,或是第二天再次送这位幸得保命的奴隶过来,他们已经习惯了面对哭天抢地的奴隶面不改色地执行命令,因为片刻的心软就可能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而在一个戒备粗疏、只有一人把守的宫室门前,独自笔直站立在那里的侍卫杰雷米亚,突然听到室内传来一阵惊呼——

 

  “母亲——!!”

 

  杰雷米亚闻声,立刻举起佩剑,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他主人的寝室。

 

  “殿下,发生了什么事?”

 

  君主查尔斯·布列塔尼亚的第十一个儿子——鲁路修·布列塔尼亚刚从噩梦中惊醒,他坐在偌大的床上,惊魂未定地喘着气,明亮的紫眸被颤抖的长睫半掩,后背处的方寸衣料已被汗水打湿。

 

  他又梦见了自己的母亲,布列塔尼亚君王查尔斯的已故王后——玛丽安娜·布列塔尼亚死去那一日。

 

  当时母亲穿着银灰色长袍,衣服上闪烁着金光粼粼的亮点,头上戴着五彩缤纷的花环。然而在那诸多的颜色中间,鲜红色最为醒目,甚至掩盖了她本身光艳夺目的衣装。

 

  那场意外之死发生在八年前,直到今天,凶手的身份仍然是一个谜。而凶手为什么要在“最后的宁芙”——一场对整个潘多拉贡卫城前途命运至关重要的献祭大典之前动手,多数人都感到费解,而只有少数人能够猜到或是确切地知道真相。

 

  鲁路修便是后者。

 

  稍微镇定下心神,布列塔尼亚的十一王子向侍从示意,自己只是被噩梦搅扰,不足挂虑。杰雷米亚于是放下佩剑,似乎想到了什么,并未立刻离开,而是毕恭毕敬地开口了:

 

  “殿下,今天就是您的开阳日了。”

 

  一听到“开阳日”这个词,鲁路修刚刚镇定的神情有一瞬的紧绷。

 

  “奴隶的挑选将在清晨曙光初现的时候于希洛大厅内进行,余下的这几个小时,请您好好休息。”

 

  说完,杰雷米亚向自己的主人鞠了一躬,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从外面把门关上,寝殿又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

 

  鲁路修已然了无睡意,索性从床上起身,披上一件希玛纯,光着脚踱步至窗前,望着星斗的方位以判断时间,离日升约莫只有两三个时辰了[注1]。

 

  今天是他的开阳日。

 

  身为牧神帕昂的后裔——布列塔尼亚家族的一员,他注定要在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同一位奴隶进行身体上的结合。

 

  布列塔尼亚牧神崇拜的传统,就是一段忄生欲崇拜的历史。由于过去土地的生产力低下、人民的死亡率很高,于是身为丰收之神与繁衍之神的帕昂就得到了人们的无上敬拜。帕昂是忄生欲强烈之神,与多位宁芙仙子和女性天神发生过关系。因此人们在进行丰收庆典时,总会支起一根方柱,作为阝日具以象征忄生欲之神的同在。

 

  最早的庆典和祭祀是由布列塔尼亚家的祖先率领的,而奴隶社会代替原始氏族社会后,与牧神崇拜一同保留下来的,是布列塔尼亚家族的统治地位,而布列塔尼亚家的外戚,则成了享有仅次于王族的极高社会地位的贵族阶级。如今整个城邦的祭祀大典和崇拜活动仍然由王亲贵族一手包揽,其中一个重要的日子,就是开阳日。

 

  这一个“阳”字,昭示着其与生歹直之神帕昂密不可分的关系。有着古老祭祀传统的布列塔尼亚家族,被认作是牧神后裔的一支,布列塔尼亚家的男子称作萨提尔,取自帕昂好友酒神狄奥尼索斯身边的一群半人半羊的精灵之称;女子则唤作宁芙,取自帕昂倾心追求的一众仙子之名。每个萨提尔和宁芙十八岁成年那日,都要亲身投入于一场万众瞩目的忄生事之中,以示对牧神的崇敬与爱戴之情,故此日得名“开阳日”。

 

  然而,也正是由于对牧神狂热的崇拜,使得这场本来应当见证重要的伴侣结合之日,以一个颇为残酷的结局收场。

 

  由于开阳日不单单是个人的节日,更是对牧神的献祭,参加这场祭祀的萨提尔和宁芙,特别是后者,将表示对牧神帕昂独一无二的敬拜与忠贞,所以与他们结合的伴侣,在开阳祭典结束后,就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死亡,无可抗拒的死亡。

 

  并且最惨无人道的是——死后尸体不得按香油白袍之礼下葬,亲友不得吊唁,灵魂故将永远找不到归宿,飘浮徘徊于尘世之中。

 

  这一切要旨,就记载在布列塔尼亚一族代代相传的羊皮宝卷《西勒诺斯之书》里,每一个萨提尔和宁芙都要在开阳日到来之前熟读成诵,并在当天选择他们必无善终的床伴。

 

  简直荒唐。

 

  鲁路修靠在墙上,严肃的目光仍然盯着夜空中即将隐没的星辰。

 

  然而奴隶制的确立,让这个本应荒诞不经的传统,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保留了下来,并且没有贵族对此提出非议。

 

  无需让自己真心相爱的伴侣去送死,而只需挑选一名奴隶完成开阳的程序,然后等一切仪式结束后,便可将奴隶像用完的工具一样销毁。反正奴隶本就命如草芥,即使没有开阳日的硬性规定,凡是和奴隶主有过身体接触的奴隶,一旦在奴隶主手中失去用处,或是让奴隶主没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致,结局也只有死路一条。

 

  因此这个习俗演变了多年下来,竟是让贵族们在奴隶的挑选事宜上,双眼发亮,跃跃欲试,甚至不惜横加干涉。只因开阳日那天不被萨提尔和宁芙看中的奴隶,将会下赐给各个贵族们挑选。而开阳日所呈上的奴隶,是在主人十七岁那年生日便开始挑选、调教、准备的一批奴隶,他们的外形、身材和服侍能力将会无可挑剔。

 

  鲁路修冷笑一声,抱住双臂。

 

  ——这些荒淫昏庸的贵族,不过是借着这个牧神祭典的名头,满足自己饕餮低下的欲望罢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那些无辜的萨提尔和宁芙们,就这样被强迫着、毫不情愿地献出自己宝贵的第一次?

 

  娜娜莉……

 

  鲁路修想到了自己唯一的同母妹妹,她还有三年就十八岁了。他比谁都了解自己的妹妹,她是绝对不会有一点那些贵族恶劣的爱好的。母亲死后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他绝对要守护自己最宝贵的妹妹,不让她的第一次就这么交代给一个前不相识、后会无期的奴隶身上。

 

  即使是相同出身、有着良好教养的王族外戚,如果娜娜莉没有那个意向,他都不会让那些人接近自己的妹妹半步。何况是那些被折磨调教得灵魂空洞、只懂如何低眉献媚的奴隶们!

 

  抱住的手臂揪紧了披裹在身上的亚麻衣料,鲁路修暗自下了决定——

 

  一定要阻止这件事!

 

  他自己的开阳日恐怕已经无力转圜,但是一定要想方设法在接下来的三年内,帮妹妹想出避开这场灾难的办法。

 

  哪怕为此让他身涉罪恶的泥潭,自己也在所不辞。

 

  几番思索下来,天边星辰尽隐,外面有人敲了敲门,是杰雷米亚。

 

  “殿下,时间到了。”

 

  鲁路修整理一下情绪,走到镶着庞贝彩石子的高大衣柜前,左右两边打开门,目光在花式繁多的衣物之间逡巡,最终挑选了一件细密简朴、面积较大的亚麻绉布希玛纯。这是他最长的一件外衣,足够将肩膀、前臂、脖颈统统包裹起来。若不是公开的祭典活动场所内不得穿披将整个人从头到脚包裹起来的多莱帕,鲁路修甚至不想那些自己身体的任何一寸皮肤暴露在成堆的奴隶目光之下,尽管他知道这些奴隶被教导过不能直视他们未来的主人。

 

  鲁路修将白色的希玛纯披在左肩上,前面的部分长及地面,然后从右腋窝下松松垮垮地绕回前面来,再一次通过左肩和左臂垂在后面。最后检查一下内穿的希顿,他的腰肢窄细,一番动作下来,腰间的科尔波斯已是微微下滑,鲁路修将其向上提了一提,形成疏密有当的垂褶,遮掩住腰部收束紧致的曲线。


  ——这些本来应是由下人服侍的事项,自从玛丽安娜意外被害,她身边的佣人也惹上了不少的嫌疑,有一批被草率地处决了,剩下那一批也是不敢再起用,被剥夺了王族服侍者的身份,贬为奴隶,被丢进奴隶堆里过着如同畜生一般的生活。

 

  而鲁路修这边,也是警钟大鸣,将身边的佣人统统遣散到别的王亲那里去,身边只留自己最信任的杰雷米亚和咲世子二人,一个负责外卫,一个负责内侍。

 

  然而这俩人同时要服侍他和娜娜莉两个王族,虽然二人都很忠心能干,但是在越来越紧张的宫闱生活里,仍然是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而这也成为鲁路修最近以来,除了开阳日以外最苦恼的一件事。

 

  母亲意外之死,让宫内的一切人,一切事都变得不可信任起来。而他们的父亲——布列塔尼亚国王查尔斯,本来应该肩负起追查真凶的责任,却一心穷兵黩武,忙于四处征战,从不过问宫廷内务。此时内乱未平,如果贸然起用底细不清的人,无异于引狼入室,他尚可以自保,然而娜娜莉毕竟双目失明,腿脚不便,一切的一切,都必须由他这个兄长牢牢把关才行。


  鲁路修再次陷入了思虑中,脚步木然地移动着,跟着前面带路的侍者往希洛大厅走去。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了他的视野——

 

  是他的兄长,二王子修乃泽尔。

 

  ——白羊宫里为数不多自己能够投以半分信任的手足之一。

 


  TBC



——————————————

注1:根据古拜占庭的天文历法,一个昼夜被分为十二个时辰,也就是一个时辰等于两个我们现代人用的国际时间单位“小时”。两三个时辰就是四到六个小时,我们说鲁路修你再不睡要顶着黑眼圈见你未来的心上人啦。


以及继AV和吸毒后大鲸再次挑战不作死就不会死的题材,如果没被lof和谐你能看到的话实属缘分……


评论(37)
热度(330)
  1. 共7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太阳鲸 | Powered by LOFTER